第63章 (2 / 2)

  于太太一听话音,便皱眉了,“又不回来了?”问他是在哪里应酬,慎年敷衍了几句,等令年去了后座,便也上车走了。

  车上有司机和随从,两人没有说话。令年脸朝着车窗外,还带点微笑。慎年看她一眼,又一眼,他说:“这么喜欢上学吗?”

  “是呀,”令年有些得意,“我回了学堂,可以教同学们打弹子,南京也有弹子房。”

  “小孩子……”慎年看了一会她琥珀似的澄澈透明的眸子,没生起气来。他手伸过来揽她,令年犹豫了一下,稍微挪过去,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春夏相接时的上海,游人已经多起来了,电车叮叮响,道边的黄包车夫接过了银洋,喜孜孜地放进贴里的口袋中。

  令年问慎年:“拉车的去银行存钱,你也给存吗?”

  “怎么不存?”慎年说,“车夫的一块,是实打实的七钱白银,富豪巨擘的一万块,可能还不值一文。你知道朝廷现在最缺什么吗?白银。”

  令年哦一声,望着外头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招牌、铺面,心头有点惆怅。好像才一会,司机就说到码头了。去南京的轮船还没来,慎年不急着回去,打发司机去买报纸,那随从也跑去了闸口,等着船泊进来。

  慎年从兜里拿出笔,又在令年的手袋里翻了翻,没有纸,他便把她的袖子掀起来,在雪白的手臂上下笔了。令年有些痒,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笑着拽着她的手臂,写了一串数字,说:“这是上海总会客房的电话。我不在家,就在这里。”

  她要躲,最后那个0写的像6。令年仔细看了一眼,记在了心里。

  车停在码头外,旅客匆匆地经过,没人留意。她把袖子放下来,骑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我也要给你留个记号……”她把他的衣领扯开,在慎年脖子上咬了一口。这是自从上回被于太太疑心她被蚊子叮之后,令年耿耿于怀也要在他身上实施的。可她怕他疼,没有敢狠心咬。他的皮肤只红了红,就没有痕迹了。

  令年在那里捺了捺,有些不忿,“你的皮太厚了。”

  慎年没有反抗,只偏过脸看了看,忍不住笑,“不是用咬的,你要用点力吸,就像……”被令年在后脖子上掐了一把,他没说下去,拉她依偎到胸前,商量说:“今天不走了吧?”

  “不走,去哪?”

  他隔着柔软单薄的衣裳摩挲着她的后背,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去打弹子啊。”然后,又说:“在客房里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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