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月光中 你和我54(1 / 2)

邬山月挑眉一笑一点头,推手催他快把红枣收好。摩勒边收拾边抿嘴偷偷笑,好像收的不是吃进嘴里的红枣而是等待来日要再次呈现出来的真心。

“对了,月儿,有个事儿我特别好奇,就想问问你。”他随口一说,毕竟聊天总要找些话题来。

邬山月没吭声,等他直接发问。

“小禾姑娘和田立仁……你是如何把他俩……”话到这里摩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就开始用手比划了起来。他对自己的笨嘴拙腮也很无奈,最后干脆直接摊手了:“你是如何把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是说过了吗?就是时光倒流啊。”邬山月撇了撇嘴,凝着眉头盯了过来,手指还一下下连戳着摩勒的胸膛:“你,是在质疑本仙女的身份,还是在小觑本仙女的法力?”

“哦,没有没有,都没有。”摩勒连忙半举双手请求恕罪:“身为仙女,你也得允许凡人如我在无心之下表现出了愚昧。”说完马上又拱了拱手,补上一句:“望卿海涵,海涵。”

他脸上是宠溺的笑容,与其说此一问是源于好奇,不如说就是想陪她玩。

邬山月体会到了这一份纯净的信任,不禁为自己的隐瞒而生出了愧疚。摩勒有太多机会对她问东问西,却都没有开过口,那么此一刻不过一场闲聊,自己就是说一说又有何妨?

她撑着摩勒的膝盖站了起来,向前蹦跳了几步,刻意先渲染出了一些欢快的氛围。

“我这个法力说来也简单,其实就是将这二人身体里的血液对调了一下!”

这个说法听起来并不会比所谓的“时光倒流”更可信,但就是很奇妙,或许是一种心灵上的相通,就是能让摩勒瞬间接受了“换血”是真相。

“这还真是一种法力……”不过他眉头还是皱了皱,生出困惑:“请原谅一个愚昧的人类要问愚昧的问题,真的可以将两个人体内的血液完全对调吗?”

邬山月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了,若所思,若回想,万般愁绪不禁锁眉头,撇不去的叹息声跟着冒了出来。

“若是真能将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换得干干净净,再不重生,那得多好啊。”

摩勒误以为她是在为小禾伤感:“怎么,小禾姑娘脸上的毒疤还会再生出来?”

“哦,不会不会。”邬山月连连摆手:“她只是中毒,换掉毒血就好了。”

“那你在为谁流泪?”

“流泪?没有啊,谁流泪了?”

邬山月“哼”地一笑,原是想笑出自在,笑出开心,却不想一滴晶亮亮的泪珠竟然坠出了眼眶。

她不知这滴泪是何时孕育,等滑到脸颊了,不禁小有一瞬的吃惊。

摩勒已经近到了她的跟前,她赶忙将这滴眼泪抹掉,重新挂上笑容,倔强地说:“现在没有了吧,呐,这也是一种法力。”

摩勒轻轻“嗯”了一声,扳过她的肩头。对视间,他想将一切真挚的情感都让对方知晓:“我也要炼出一种法力,能让你再也不掉金豆子。”

这话确实好听,但太脱离实际了,致使邬山月在感动的前一刻先清醒了。她笑了笑,拍了拍摩勒的肩膀:“好啊,那你要抓紧练习,早脱凡胎。”

“是!”

只此一个字,一个应声而已,不是“嗯”,不是“好”,偏偏是带有一种臣服感的“是”……

邬山月的心陡然一触,被她刻意埋在心里不去想的身影忽然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下,让她不禁一哆嗦。对那个影子,她永远都在说“是”,包括让她出现在摩勒的世界里……

她看向了摩勒,眼前人是那么的干净和纯粹,致使她恍然中生出了想要坦白的冲动。

然而就在她将要张口之时,摩勒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先一步地轻声问道:“怎么了吗?”

“啊,没有没有!”冲动的洪流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但或许是作为一种弥补,她还是想着另说一个故事。

“小哥哥,要不要听个故事?神话故事。”

“好啊。”

她拉着摩勒坐下,自己则是跳站在了对面,摆好架势一合掌,就像说书人拍了一下醒木。

“话说,盘古破鸿蒙,天地间来了一个大仙女……”

才刚一开头她就停下了,冲摩勒挑了一下眉毛。

摩勒愣了一下,好在反应算迅速,赶忙配合着鼓了鼓掌。

“哼!”邬山月这才算作满意,继续道:“这个大仙女本来生活在仙女岛上,无忧无虑。突然有一天,岛上来了个药郎,勾起了她的情丝,惹她生出了情根,有了情愁。大仙女这个人……啊不,这个仙,比较随和,主动表白了!不想那个药郎竟然说自己早也有了同一样的痴心,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地结成了夫妇,许愿了三生!”

话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冲摩勒勾去了一个眼神。

摩勒赶忙鼓掌,还笑着评价道:“不错不错,天仙配,很美好,只是希望接下来不要出现王母娘娘。”

邬山月听了这话,心想却是想着,倘若真能有个王母来拆散,反倒是成了件好事儿。那么大仙女和药郎就只会怨天怨地,却不会怨对方,甚至还会每每惦记着一年一度的前缘再续。

她笑了笑,继续说:“然而大仙女即便再美,容貌也仅有一个,怎比得上群芳争艳来的绚丽多彩。所以日子稍微久了一点,大仙女就发现药郎的眼里便不再只是她一个。甚至有一天,她还很不幸地撞破了最为不堪的一幕。”

摩勒一直都在看着邬山月,便是立即就从她的神情中意识到了这个故事并非只是一个故事。那种情殇的感觉,摩勒很怕他的小仙女就是故事里的大仙女,他不想用心疼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心爱。

碍于修养,他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看似清淡地接了一句:“这个药郎真是个无比蠢钝的男人。”

“其实大仙女也没见得聪明到哪里去!”邬山月抿嘴扯着笑,努着鼻子露嫌弃:“她选择将药郎锁在了自己的身边,锁他一个寸步也不能离。”

“锁?”摩勒几乎要将“情人锁”三个字脱口而出,但他硬咬了一下唇,还是改用了俏皮的语调问道:“是用法力吗?”

邬山月被逗出一笑:“是啊,很厉害的法力。”

但随着接下来的话语,她的笑容又淡了去。

“可惜再厉害的法力也困不住一个一心向往自由的……有志男儿。药郎自知打不过大仙女,就用起了缓兵之计,佯装改过自新,乞求能重新开始。大仙女将信将疑,药郎就加倍殷勤,到底还是让大仙女放下了戒心,更怀上了身孕。”

话到这里,摩勒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既然身怀有孕,那这个大仙女想必就不是他的小仙女了,他又可以单纯地做个听故事的人了。

“后来怎么样了?”

邬山月淡淡一笑,继续道:“被逼而成的浪子回头,背后往往都是一场卧薪尝胆!药郎得知仙女怀了孩子,越发表现得温柔温存了。每日里对仙女照顾得周周到到,万事全不让她多费一点心。终于熬到了仙女足月分娩,时机也就到了……”

“如何……”摩勒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问得极其小心翼翼。

“在他的妻子忍痛为他生孩子的一刻,那个最虚弱无力的一刻,他挥下了长剑,砍掉了他妻子的手臂,摆脱了锁铐,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了。”

“什么?”摩勒不敢相信,不禁地拔地而起。

可他怒蹙起了眉头,却没能憋出一句粗鄙的话来。既然已经说到了“砍手”的细节,就再不敢侥幸这与情人锁无关了。

那么……

他再次凝向了邬山月,见她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悲戚之色而是满满的凶光,浓烈的恨意直接揭示了这个故事里必定有她。

“接下来如何?是不是大仙女大难不死,药郎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有……”话到这里,摩勒的心忽然沉了一沉,凝去的目光里更塞满了无限怜爱和期待听到否认:“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又如何了?”

“仙女毕竟是仙女,命大也命硬。而且本来断手也不会死,流点血还是活了下来。”邬山月说的轻快又漫不经心,显然没有了先前对大仙女的那份偏袒。

“而至于那个药郎,逃出了仙女岛……他本来就有些本事,不但活了下来还活得很不错。凭着药术医理,很快出了名,后来还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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