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4(1 / 2)

坤宁殿处处洋溢着喜庆。

自听到东陵御即将成为侧妃之日起,关于婚礼能用到的吉利喜庆的物件摆满了各处,入目皆是红。

这都是沈逸的意思,他用了娶正妃的仪仗。

东陵御素手抚上肩头精美华丽的金丝刺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下了小轿就被几个面色和善的嬷嬷带进不知道是哪的房间里,嬷嬷们手脚伶俐,将准备好的婚服首饰拿出来为她换下原本朴素的侧妃服饰,大红的盖头遮住双眸。门外热热闹闹,那是宫中乐人在演奏婚嫁曲。

娶东陵御于他而言是好事,但于那位家主只怕是个中滋味。父皇如何做他无法干涉,至少在婚典上,他想给个体面。

座上帝后笑盈盈饮下媳妇茶,沈逸的自作主张并未惹怒皇帝,或者可以说是默许。毕竟惹得百官侧目天下人只会觉得他这个皇帝狭隘。皇后是二皇子生母,儿子捡了这么大便宜,她自然乐得合不拢嘴,看一身喜服的东陵御就跟看自己亲闺女似的。

作为皇子中容貌出众之一,与沈遥的妖冶瑰丽不同,沈逸多了几分谪仙气质。

见惯了他平日里的皇子装束,此刻身着大红吉服的青年挑开她眼前的红,墨瞳中映照出沈逸的影子。

对视无言。

婚典已成,沈逸屏退嬷嬷宫女,坐在婚床不远处桌前。

桌上摆满了莲子花生等等一些寓意吉祥的瓜果。

新娘面色平静,低垂眉眼,仿佛今日新婚的不是自己。只是紧攥着的手暴露了她的不平静。东陵家主,说到底也只是年方二十的少女。

“你不必紧张。”沈逸温润的嗓音响起,惊的她抬头望向他。

青年从袖中摸出一方白色丝帕,指尖用力,鲜红色血液滴滴落在上面,放在桌上。“我就在不远处的卧榻歇息,你放心。”

看着姿容艳丽的少女,沈逸笑意柔和。不顾她惊诧的目光自顾自走向屏风后的卧榻,室内除了烛心偶尔发出的滋滋声再无他响,也不知过了多久,从那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沈逸是个君子,不像他的父皇。

东陵家长久以来期盼要效忠的明主,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这天下,要交给有德有能之人才是。

二皇子新婚大喜,朝中风向也跟着变了。有了东陵家的助力,未来天下之主毫无异议非沈逸莫属。

不知何时,朝中主张早立太子人渐渐多了。东陵家复职的一些人并不在其中,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立于其中不言不语,等于默认。

沈逸羽翼渐丰,一步之遥。

这自然少不了贤内助东陵御的功劳。

高座之上的皇帝神色晦暗不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该死的东陵家,他就该做狠些斩草除根了才是。

一旁的老太监适时出口打破僵局。

“陛下,五皇子近日苦练剑术,武艺愈发精进了,只是这文学尚有欠缺,皇上为二殿下大婚高兴,可五皇子那边也是不能放下的。”

皇帝赞赏的看身边的忠仆一眼,“太子之事绝非小事,要讲究公平公正才好,小五这两年受东陵御教习进步神速,是个好孩子,此事朕务必给小五一争的机会。”

众臣面面相觑,皇帝最擅长打太极,多说无用,不在争辩。

毕竟这时日还长,有了东陵御,何愁二皇子不能等高位?

坤宁殿后的院落里传来声声剑鸣。

少女一身劲装,鸦羽墨发束起,招式利落。掀起的劲风将树上的花瓣刮落,洋洋洒洒下着花雨。

凉亭内俊逸的青年手握书卷目不转睛,随着剑鸣声不时翻一页。余光窥视那抹身影。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指一顿,冷不丁来一句“沈遥接下宫中禁卫一职了,不日便要上任。”

手中长剑顿住,剑势收起,花雨有几缕轻飘飘落在她发间,甚至肩膀上也落上了几瓣。少女步入凉亭,才发觉他手中的书未再翻页了。

“为何不练了?”带着花香的风随着她扑面而来,青年抬眼看她,有几分不自然。

“殿下有话对我说?”东陵御给他递上一杯清茶,随后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

被戳破心思的青年状似不紧不慢轻唑一口杯中茶,结果因为气息不顺呛的直咳嗽,他面带红晕,将茶杯撂桌上。

“为何我一提他你剑也不练了,你很关心他的事?”

“?”东陵面露不解,没明白他的意思。

青年也不说话了,沉默望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少女见他这幅模样,顿觉无言,这沈家怎么尽是些别扭人。

“有话可否直说?”

少女漆黑的墨瞳直勾勾盯着他。

沈逸抿住唇,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这无名火他确实也不清楚原由。

“不同你讲了,当我没说罢了!”

其实他是想说什么的,但不知如何说,憋了半晌最后扔下这句抬腿气呼呼的回寝殿了。

“真是莫名其妙。”

收好长剑后过来的回风看到的就是一个面露不耐的漂亮少女。东陵御是东陵游独女,自小舅舅疼爱姥姥关心,谁敢给她受一点气?若非年少继任家主,又遭此境地,她还是那个被捧在手心的东陵家独女。她往日都是很好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此时气鼓鼓的模样倒鲜活了不少。

“姑娘同二皇子吵架了?”回风凑上前小心翼翼轻声问道。

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少女面色严肃道。

“沈遥即将接管宫中禁军。”

回风一惊。

“不仅如此,还下令让葛泰担任他的国学老师。”

五皇子国学老师最终落到了葛泰身上,葛泰跟随皇帝多年,心腹之臣。就如同当年将她派去做了剑术老师一样。不过这次可怜包沈遥不会被当做挡箭牌,而是要成为与沈逸并驾齐驱的太子位竞争者。皇帝为他保驾护航,把葛泰都搬出来使唤了。东陵家和二皇子沈逸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皇位之争注定免不了风浪。未来还是未知。

不过目前这些对于她来说,只是次要的。她漫不经心的拿下肩上花瓣,手指轻捻。

“我派出的人已查到当年父亲死亡的线索,与被处死的三皇子沈庭其实并无关系,只是替罪羊而已。”

“难道那次的事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敢陷害皇子,谁会有这样的手段…”

回风似是有了答案,但不敢下结论“难道是…”

“**不离十。”她将已不成型的花瓣随手一扔,面无喜怒。似乎早已有所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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