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巴伯18（1 / 2）
波浪滔天的暴风雨在抨击着海边的渔村，一只装满渔获的船只在风浪中缓缓向岸边驶去。
虽然深入海洋会带来极大的风险，但就收获来说那是值得的。
风浪泛起几米高的海浪，但这在熟练的水手眼中仍然不值得畏惧，他们吼着口号将风帆收紧，凭借着浪花让船只慢慢前进。
水手们的脸上布满了雨水，但眼睛却极其明亮，他们看见了渔村的灯塔，那燃烧的鲸脂泛起的昏黄光亮。
船舱里，一次简单的出海捕鱼居然让一向精明的老船长皱紧眉头，在风浪声中，微弱的油灯照耀着他不断写下的文字。
“我们无比怀疑，我们无比恐惧。”
“我尝试写下这些东西，但我也开始畏惧，我的手臂时不时在我的视角里变成触须，到底是我在写作，还是它在写作。”
“艾布和霍尼在我眼中也变得不那么像人，他们的脑袋似乎变大了些，鼻子也塌了下去，而且那双眼睛，凸出得闪闪发亮。”
戴维船长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他接着在他的航海日记本上写道：
“我们这次的收获有些不正常，渔获太多了！多到让我这艘船的龙骨吱吱作响！多到让我害怕！”
“还有那把匕首，跟随渔获一起被拉上来的东西，鱼鳞花纹的刀柄，那交错的放血凹槽让我想起了那些传说中的东西。”
“轰…隆…隆…”
雷霆伴随着雨点出现在天空中，优美的闪烁线条将天空劈开一道口子。
“鲨鱼！”
甲板上的水手发出大吼，一只巨大的鱼鳍在船只的右侧露出水面，好几柄鱼叉被水手们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抛出。
“安静！稳住！”
艾布，这个有着健硕肌肉的渔夫立在船头，他的眼神锐利，语气更是果决，隐隐有了船长的气势。
“不要动，这头鲨鱼有问题。”
鲨鱼不会在凶猛的海浪波涛中浮出水面，这让这个稍有见识的渔夫想到了某些类似鲨鱼的东西，那些存在大海中的怪物。
“做得好，艾布。”
戴维举着一盏煤油灯不知什么时候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的眼睛深凹，身材稍显瘦弱，但华丽帽子下花白的胡须却为他平添不少威严。
“鱼！丢两筐下去。”
“船长，那可是…”
“丢！艾布！”
戴维狠狠瞪了一眼反驳他的家伙，指使着艾布连筐带鱼一同扔了出去，然后用那把打捞出的匕首在手掌中划出一道伤口，看着那深红色的血液伴随着渔获坠向海浪中消失不见，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巨大的鱼鳍。
仿佛一瞬，灯塔的光芒突然照耀在船只上，暴风雨也渐渐减弱，海浪将船只慢慢推向港口。
戴维船长的背弓了下去，好几个眼尖的水手都在打量着他，船长估计要换人了。
……
“因为食物的限制，船舱里的东西我们基本不会动用，那是深入北极之后的储备。”杜克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鱼竿跟艾肯他们一同在甲板上钓鱼，“而且船舱里的蔬菜不多了，我们需要靠岸补给。”
“靠岸补给？在三天前那个港口不停？现在去哪找？”
“嘿嘿，这就是船上人的机密——我们总能知道那些靠海而建的渔村，用希尔达诺斯那些不值钱的几个破烂能换回一大堆必需品。”
杜克的嘴角微微翘起，但纳坦的话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英格朗姆人的聪明都用在这些事情上了？”
“额…当然没有！”
杜克的语气有些僵硬，但忽然勾到东西的鱼竿让他转移了话题，“中鱼了！”
伴随着杜克缓缓收拢鱼线，一个巨大的阴影在海面下出现，艾肯不由得说道：“这么大？怎么一点都不反抗？”
“情况不妙。”杜克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一条鱼，而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有浮起来反而浸在水中的尸体，“捞起来！”
这是一个有些浮肿的人，但他身前也一定很胖，脑袋大得吓人，几乎秃顶的头皮上还牵连着几根头发，皮肤有些粗糙，而且脖子很粗，皱皱巴巴的堆满了褶皱，褐色的麻衣配上那饱经风霜的双手。
杜克一眼就判断出这是一位渔夫，一位起码在中型船只上干过活的渔夫，那碗口粗缆绳制造的伤口极易辨认。
“好像有点不对。”杜克缓慢地说道，“鱼群没有吃掉他，他起码死了好几天了。”
淡淡的雾气从海面上慢慢泛起，明媚的阳光也被水汽遮挡，那始终围绕着船帆的风也渐渐停了下来。
“城镇！”
一位水手高声喊道，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在雾气未曾遮蔽的地方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
“我不记得这里有一个城镇啊！而且这股雾气真奇怪，海雾怎么会这样生成。”杜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畏惧，这种未知的感觉有些不妙。
“我记得有位神明叫做‘迷雾女神’？现在这种情况能不能请求祂的帮助？”艾肯用手肘碰了碰西尔斯，但对方那凝重的眼神让艾肯也感到一丝恐慌。
“‘迷雾女神’有一句话：如果你不能确定你往哪里走，那么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纳坦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城镇缓缓开口，但幸好的是艾肯从纳坦眼中捕捉到一丝探索的欲望。
“起码现在来说还不是问题？”艾肯自问自答似的说道。
“不知道。”
海水托举着船只慢慢向港口靠近，那由木头搭建的港口上布满了牡蛎，浓郁的海鲜味道甚至有些刺鼻。
城镇中似乎没有人，而且就港口处堆积的那些破烂船只，这里似乎刚刚遭受了一场风暴。
“现在怎么办？”艾肯有些拿不准主意，但就目前来说这座城镇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种空洞感隐隐环绕在众人周围。
“进城，算上我们进入北极的食物也只够我们生活一个月，况且这里没有风，我们没办法驶出港湾。”杜克的语气总带着一丝果决，但这种情绪很容易感染其他人。
船上的船员相互对视了几眼，杜克微微抬起头接着说道：“席亚拉，将船员们收拢，守好船只。”
船员里一个身材修长的人走了出来，她佩戴的斗篷并不能遮挡她褐色的头发，但偶尔裸露的皮肤上却布满疤痕，西尔斯看着她胸前挂着的一枚暗淡的黄铜勋章有些诧异地说道：“帝国骑士？”
一根略长的手杖缓缓树立在甲板上，那只修长的手稳稳握住，席亚拉点了点头，独特的沙哑声音回答道：“是的，船长。”
“那就麻烦几位跟我去找些食物咯，相比于他们，我更信赖你们。”杜克轻描淡写地吹捧了几句西尔斯，但艾肯还是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些东西：他不想自己的船员涉及危险。
是个不错的船长，但是他是否觉得自己很强？艾肯不由得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