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预谋(1 / 2)

啼血是顾元嘉的佩剑,跟过他大大小小的战役,最出名的就是白狼山剑斩乌桓单于和长白山血洗高句丽大军。顾元嘉看着这把跟随他经历大大小小的爱剑,只是笑了笑,便收剑回鞘,取了一把椅子,将剑绑了回去,他缓缓的伸手去抚摸,然后下了椅子,拿着椅子打算离开,他回头又看了一眼,毅然决然地出了卧房。

潘阜带着何洛师、王沣两人前往马舍,他瞧见蜀世子双手被那条给顾元嘉的银杏纹抹额给绑住了,便问道:“世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要以抹额缚手啊?”何洛师玩笑地回答,“我擅自过了南柯廊,闯了侯爷的卧房,受了侯爷的赏,要如此一日,已是侯爷恩典了”。

王沣没憋住的漏出了笑声,何洛师听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脚踢了王沣的屁股,王沣被踢后给何洛师拱手赔罪,潘阜见状也忍俊不禁的问道:“那世子如此,又该如何执缰呢?”面对潘阜的灵魂提问,何洛师也不禁脸上一红。潘阜见他羞涩,也到了马舍,便说道:“世子请在这稍候,我去跟马奴通告一声,去去就回。”何洛师点点头后,待潘阜走远后,又踢了一脚王沣,让他把抹额松一松。

王沣见状也是有仇当场报,摆出一副臭屁的样子说:“哎呀,侯爷让公子这么绑一天,既是侯爷之命,我也不好违抗,万一因我而让公子违命,那就是我对主子的不敬了”。何洛师火一下就窜了上来,退后几步,猛地一脚将王沣踹趴在地。

王沣灰头土脸的起身,与怒发冲冠的何洛师四目相对,他发现自己玩过头了,立即赔罪道:“公子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立马给公子松抹额。”说罢便把何洛师手上的抹额解了解,他的双手可以稍微活动。

何洛师看着王沣一脸知错的模样,也释然道:“你小子这个对事情限度无足轻重的性格不改改,迟早得被我踹死。”说罢用手拍了王沣的背,王沣也知道自己主子已经被哄好了,连忙给他揉肩捶背,阿谀奉承了好一段,把何洛师夸得都有些不适了,他将王沣衣服上的灰掸掉,两人间的矛盾也就在玩笑中化解开来。

潘阜此时回来,领着二人进了马舍。冠军侯府的马舍规模宏大,特设一处于府内,专为养马事仪,于府门近处一园立朱门,悬匾,题“千里舍”三字于其上。推门而入,舍中马厩俨然,马奴之来往有序而不乱,或洗刷,或食马,槽枥之间粟不见少,马舍之内耳不闻鸣,凡见潘阜者,无论闲忙,皆礼之。

“我见这群马奴对潘伯十分尊敬,潘伯进马舍就是一句话的事,怎么用了这么久啊?”王沣发问道,潘阜笑道:“的确,我为侯府主管,进出马舍是一句话的事,但带他人进我们侯爷的宝地,可要费些功夫喽。”两个马奴见了潘阜和何洛师,皆礼之,一个马奴开口问道:“敢问潘主管要几号厩的马,小的们好给您牵来”。

“不是我要用,是给世子用的,找个合适的马厩,让世子亲自挑选吧”。

“世子用马,当去三号马厩,那儿的马高矮适度,也善疾奔。依潘主管之令,取三匹马,请世子二位在簿上留名。”一位马奴说完,另一位拿着簿册和笔走过来,何洛师不知这是何意,瞅了瞅潘阜求解,潘阜解释道:“世子放心,我们侯爷对马之喜爱仅次兵刃,所以除了我和侯爷亲自来提马,其余人都要在簿册留名计时,以免马匹损失”。

何洛师听完就快步上前,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马奴也是潜身微微点头,王沣接笔书名,这位马奴收好簿册就行礼退下了,另一位马奴为世子等人带路前往三号马厩。

三号马厩内,群马正在进食,马奴便跟潘阜请示道,“潘主管,让小的来为世子讲马吧。”潘阜也是点头准许,马奴便带着何洛师巡马,讲解道:“世子,这三号厩中的马都是些年轻的壮马,皆为他厩之佼佼者所生,左边食者为公,共十二匹;右边食者为母,共八匹”。

马奴到右边一只白驹前面轻抚她,“这是母马中跑的算快的,甚至比厩中的一些公马跑的还快,叫霜上雪,挺温和的,世子可以来摸摸看。”马奴说罢让出身位,何洛师也缓缓伸出手来,生怕打扰到她进食,霜上雪见何洛师的手徐徐而来,自己也是很娇的凑了上去,马奴笑道:“霜上雪主动凑上来,看来是很喜欢世子啊”。何洛师也笑着抚摸她,而且身高与他不差出五厘米,也能与她对视,他很喜欢这匹马,但要是跑马的话,并不是很适合他。

“好马是好马,可还是有些矮,不太适合我跑马,我九岁之时随祖父军行,就骑着这样的马在阵上杀敌,何况是一只母马,现我之年岁,她会因无法承担我的负担而影响发挥的,还是换只公马吧”。

马奴听罢便开始介绍公马,“世子请看。这匹枣红马机敏,那匹银鬃马俊亮,那边昂首扬尾的黑马更是他们这里马蹄最大的,都是三号里强将,不知世子看上哪匹了?”何洛师端详了半天,伸手去摸了个便,摇摇头道:“都是好马,但并不适合我啊,还有别的吗?”马奴听罢有些汗流浃背,不知道这蜀世子这么难伺候,这三号厩里的强马所剩无几,若是骑了别的厩那些桀骜不驯的高马,也怕有了闪失,这马奴已是脑袋乱成一锅粥了。

潘阜此时劝道,“世子今年十一,骑高马还是有些风险的,况且双手有缚,就在三号厩里挑选良驹吧”。何洛师开口说道:“潘伯,我已经十……”话未说完就被王沣打断,“既然我家世子不喜欢,那这匹枣红马就牵给我骑吧。”说罢对何洛师使了个眼色,又在嘴上抹了一把,何洛师才明白自己险些说漏些什么,便附和的对马奴道:“等会儿请把那匹枣红马牵给他吧,我还要再看看,实在不行就拿霜上雪试试吧”。

“世子不必失望,不妨再看看。”潘阜慰藉完他,然后对着马奴说,“咱们这里不还卧着只‘猛虎’嘛,牵出来给世子瞧瞧”。

马奴听后急忙前往厩中最深处,将一匹四肢白如雪霜,身披黑鬃,颈上有圈皎洁的白毛的黑马牵了过来,这匹马比厩内其他的马都要高大,也是有些小脾气在的,见到何洛师后开始嘶鸣和躁动。

马奴见状赶紧安抚,边拍边说:“白哥儿,听话,咱们冷静下来,等会儿给你添个林檎吃。”此话说完白哥儿才算冷静下来,何洛师很好奇的走上前来,想伸手去抚摸,白哥儿的前脚就不停的踢踏,在马奴不断的抚慰下何洛师才成功的摸到了他两下,手感顺滑如丝绸,便开口问道:“他叫白哥儿?为何要比这里所有马都要高啊”?

“是啊,我们这群下人都这么称呼他。侯爷根据他的样子就给起名叫飞白,他是池墨大爷的妹妹和其他马生下来的,继承了良好的血脉,比其他的同龄马都要高大些,再长长就有高马那么大了。”马奴介绍完飞白的身世,让何洛师对这匹马更加情有独钟,当机立断就要选他。

“此马难训,我等都是长久照料才混个熟悉,想骑他保让他摔个底朝天。”马奴见状还要劝阻,潘阜拦道:“世子既然选了白哥儿,就先让世子试试”。潘阜说完后马奴也去拿了马具给飞白装备好,何洛师踩住马镫准备上马,此时飞白躁动起来,企图将他甩下去,可何洛师毕竟有马术经验,抓住马鞍顺势把自己带上了马身上,拉住缰绳开始驭马。

飞白开始四处乱动,企图把何洛师甩下身子,可他非常的稳,每次失去重心时都会抓住马鬃来求稳。挣扎再三的飞白见背上之人如此难缠,也就作罢了,何洛师骑着他走了几个来回,马奴不可思议的说:“竟有人能骑白哥儿了!上次昌炎少爷来了,也因不能善骑而弃,世子真是驭马的好手啊。”马奴夸赞一通后,何洛师拱手一谢便下马后拍了拍说:“没问题了,潘伯,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潘阜笑道,“现在时候正好,时不我待,出发吧。去牵匹马来给我”。

不一会儿,三人便牵马出城,到达了城外牛首山的跑马场。何洛师将抹额绑在马鞍前端,防止速度过快时自己会摔下来。王沣提议要和主子小比一下,何洛师也是欣然接受,毕竟两人之间比了很久,王沣的战绩是输多胜少啊。王沣不屑道:“主子如今双手受缚,我要是还赢不了,就是个棒槌了。驾!”说罢便奔驰起来,何洛师说了一句不讲武德,也立马跟上。于是在潘阜在外围的陪护下,两人也是比完了这场赛马。

王沣小跑了一段便勒马停住,询问潘阜谁胜谁负,何洛师此时还在飞白上奔跑,二者都很享受在广阔天地间的驰骋。潘阜高呼,“世子快回来吧,老朽要宣布结果了。”说完之后,何洛师拍拍飞白,对他说“飞白,该回去了”,飞白才往回跑。

潘阜摸着胡子说:“根据老朽观察!世子和王小哥儿,是同时到达终点的,应是个平手。可世子双手受缚还能与王小哥儿打平,老朽觉得可算世子获胜。王小哥儿可有异议”?

王沣叹口气道:“我没异议,这样比,就算赢了也不光彩,输得心服口服”。何洛师此时说:“就算平手吧。飞白此等好马,本来就比小红占优,你还能和我跑平也可以了。潘伯,该回去吃午饭了吧”。潘阜抬头看了看日头,点头道:“嗯!是该吃饭了,咱们回去吧”。三人回到侯府后,何洛师用额头与飞白相碰告别,就去吃了饭,跑完马出了身汗,沐浴时为了不让抹额碰水,还要举着双手,之后也美美的睡了一觉。

在何洛师跑马之时,李明琮也是临时通知要午朝,文武百官有的连饭都没用就来参朝,连长年不用上朝的冠军侯也被特意通知来参朝。

顾元玦看到了长年不上朝,还穿着官服的弟弟,有些不习惯的问道,“元嘉你怎么来了?为兄上次见到你穿这身,还是神乐元年呢”。顾元嘉左顾右盼了一下朝堂,默默的说了一声“我还是不习惯这儿的氛围啊”。

顾元嘉(对着顾元玦):陛下特意通知我这次务必来参朝,我便来了。

顾元玦(纳闷):这是出什么大事了?连你这个冠军侯都惊动了!这是哪儿要打仗啊。

顾元嘉(叹气,跟哥哥分析):自先帝收了我的兵权,赐我不朝有俸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打过仗了,要是有大的战役,应该会请蜀、越两位国公进京的,如今也没有两位进京的消息,应该不是打仗相关的事了。

顾元玦(搂住顾元嘉的肩):我弟说的有道理。没想到你闲了这么久,头脑还是那么活跃。

顾元嘉(推开顾元玦,吐槽):我只是闲而已!又不是傻了,镇国大将军可别拿我开玩笑喽。

顾元玦(一笑,便弯身拱手):岂敢岂敢,我哪里敢开侯爷的玩笑啊,我只敢逗逗愚弟,不然我怕他太冷寂。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用拳头轻击了一下肩,此时顾琢也过来了,二人齐礼道父亲。顾琢拍着他们两的肩膀,“你们兄弟感情还好着,为父就放心了。陛下快到了,你们也收一收。元嘉啊,等下了朝回趟顾府,咱们一家子聚一聚”。顾元嘉点点头,顾琢回到了文官队列,只听陛下驾到的声音传来,百官庄肃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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