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预谋(2 / 2)

柳濛清垂帘听政,李明琮坐在龙椅上,让百官平身,看了一眼柳濛清,太皇太后点点头后,李明琮便说道:“朕此次突发午朝,也非什么要事,但绝非小事。朕与太皇太后商讨再三,才决定在月底举行一场赛马活动,来纪念昭帝收复旧都的日子。朕也快生辰了,顺便把该干的事在那时一起干了。我希望南京范围内的官员世家尽可能携各家子女来参与,赛后还有朕举办的宴席,愿众卿明了”。

贺绫韫此时站了出来,“陛下之邀,身为臣子不可谢绝,老臣内阁首辅贺绫韫携贺家参与陛下赛事。”李明琮听罢赞道,“贺阁老肯做表率,朕甚悦之”。

“既然要赛马,不知陛下要在哪里进行?”贺绫韫继续发问,李明琮也接茬道:“朕闻冠军侯在牛首山有有个跑马场,不知可否借朕一用啊”?顾元嘉出列道,“陛下特意召臣来,是为此事啊。若陛下不弃,便随陛下使用”。顾元玦见状也出列道,“臣镇国大将军顾元玦携顾家参与陛下赛事”。

李明琮听后龙颜大悦,特嘉奖冠军侯金银共百两,草粮五十石,丝绸三十匹。贺家跟顾家两个南京的大家支持了皇帝,其他氏族又怎能不知这怎会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赛马。

王沦见贺阁老都鼎力支持的非政事活动,思虑再三,把重点关注到了“各家子女上”,赛马之事何须要带女眷,我膝下无女,只好飞书把在直隶的二哥了。我王家大多随昭帝回了北京,南京官员少之又少,今帝在南京,还是多多和陛下联系才好。

王沦也站出道:“臣南京太常寺少卿王沦与北京户部直隶清吏司主事王浑携王家参与陛下赛事”。王沦一出便牵动了其他的世家,按察使司副使崔荷,太尉虞钦和工部侍郎虞镇,刑部尚书刑宗泽,兵部尚书周武,镇南将军钟晔和司空钟曦都附和参与了,那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和世家也全部参加。一切都如李明琮所想一般,唯独太乐令谢宣毫无所动。

李明琮不知该怎么点他,更不知他是根本没明白还是在装不明白,柳濛清看孙儿为难,便说:“太乐令何在?”谢宣听后也是赶紧礼拜道:“臣太乐令谢宣拜见太皇太后,拜见陛下。不知太皇太后唤臣有何懿旨”?

“此次赛事也是为了纪念昭帝收复旧都,也为祭奠昭帝的功绩,所以需要太乐局来奏乐,礼部官员也要做好相关事宜,不得有误”。

礼部官员和谢宣皆尊诺,柳濛清又对谢宣说道:“谢卿既然来了,也带家中人来玩玩吧,月末武安侯也要回来禀告匈奴的情况和运输匈奴的岁贡,正好你们兄弟也聚一聚”。谢宣听后脸色一暗,又瞬间变得一脸受宠若惊,对柳濛清和李明琮谢恩。

李明琮向百官询问是否有异议,无异议便退朝了。顾元玦和顾元嘉伴随顾琢左右,坐着马车回了顾府。

顾家的门丁见有三辆马车回来,是来了贵客啊,故上前迎接。接下来后发现是自家的二少爷,门丁难以置信的惊呼道“二少爷”!

顾元嘉看到这个熟悉的门丁,说:“是你啊,怎么,看见我很诧异吗?我不是每年过年都会回来吗”。门丁连忙解释道:“二少……不对,侯爷,您也就过年的时候待两天,平时小的们哪见过您回府啊。我以为是老爷请哪位大人来府中做客呢”。

顾元嘉(扶额说笑):还是叫我二少爷吧。不然我怕以后家中来了新人,都认不出我来。

门丁(陪笑):您真会说笑。小的迎您回府吧,老爷和大少爷都已经入府了。

门丁迎顾元嘉进府,府中下人见二少爷回府,无不惊叹礼拜,一个穿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的男子奔顾元嘉怀中奔来,大呼一声二叔。

顾元嘉摸着他的头,慈爱的说:“我们昌世长的真快,已经快跟你哥一样高了”。顾昌世趾高气昂的说:“再过几年,我肯定比我哥高,到时候二叔送我匹好马,可好?”顾元嘉点点头,举起快到自己腰的小侄子玩乐。

此时一位身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一般。

“二叔你可别宠坏了昌世。祖父和父亲都在等着呢,请二叔入座吧。”说话者乃是顾昌炎,也是神乐九英才之中的第八,号“燎原熊罴”。

顾元嘉带着顾昌世入座后,就开宴了,顾元玦夫妇先举杯恭祝二老安康长寿,顾琢听完也是不甚欢喜,对着身旁的老妻说:“咱家老大这张嘴随的你,能说会道的”。顾老夫人也笑道,“元嘉就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元嘉啊,今日回来了,在府中多待几日吧”。

顾元嘉听完也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位冠军侯平时笑都是冷漠鬼魅,或者用恐怖形容,难得能看到他这么笑。“娘,儿府中还有蜀国公世子需要照料,不能在家中久留,但娘要是想见我,儿必随叫随到。”说罢便饮满此杯,顾老夫人不悦道:“世子有那群下人照料即可,更何况还有老潘在呢,在家中多待几天不碍事的”。

顾琢此时拦住老妻,“陛下让元嘉照料世子,此事不可小觑。我知道你想儿子,为了顾家就先忍忍,元嘉都说了,你想他随时书信送到侯府去,他要敢不来,那我就亲自去请”。

顾元嘉严肃的礼道,“孩儿怎敢让爹亲近请我,娘书信一到,若无大事,必当随叫随到。”说罢又饮满一杯,顾元玦也陪了弟弟一杯。顾老夫人见此也是一笑,心情好了不少,吃得差不多了,顾琢也是直入主题,开始讲述陛下午朝的事情。

顾琢:我看见灵璁站出之时,我就知道了,此时绝非那么简单,应是陛下要拉拢世家,进而要联姻。你们两比较争气,咱家年轻一辈里就没有女娃,同族之中的女孩也入不了太皇太后的眼,所以就只能靠支持陛下来获取信赖了。

顾元玦(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站了起来):爹,咱家虽然没有女娃,但两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还是有的。陛下要举赛马,正好让他两去,在场上夺个彩也好啊。陛下自继位以来,就未出过宫廷,马术略逊,断然是不会亲下阵来。马场是元嘉的,咱们顾家在这次也算对陛下全面尽忠了。

顾元嘉(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直到溢出到桌面上):爹,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是您教我们的。咱们家已经有内阁的次辅,二品的镇国将军和一位冠军侯了,儿子这么多年不上朝的原因,您该是没忘的。三世了,也该想想该如何保族,而不是继续去争那个有风险的东西了。

顾元玦:元嘉以为该如何保族?如今的顾家也算得上是权倾朝野,可咱们已经退步好多了,我交了兵权是个虚职,你是个空名侯爵,要退至何地,才能保族?若家族中落,子孙又该如何兴族?

顾琢(打断二人的争论):行了!元嘉说得有理,元玦说得也没错,但当今局势还是该收敛锋芒啊。这样吧,让昌炎去赛马,昌世随行吧。

两兄弟同意了父亲的决定,两个孩子自然也是无话可说,老夫人看场景有些尴尬,便打圆场道:“行了,行了!这是家宴,政事谈谈就得了,别太扫兴了,来,咱们继续。艺儿,你去替元玦敬你二弟一杯”。

顾元玦夫人曹艺,是已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若含贝,如此清秀之女,无人说,何人知已为人母。

“二弟,你哥哥就是这个脾气,你们都是武官,你要谅解你大哥,嫂嫂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顾元嘉(举杯来敬):嫂嫂无需担心,我们兄弟俩在战略部署上吵过不知多少次了,这点小事不会挂在心上的。(将杯举向顾元玦)兄长真的好意思让嫂嫂来敬酒?

顾元玦(也是起身举起杯来):臭小子,喝完酒你可得和我家那两小子好好支吧支吧,他俩去年惨败于你,还记着仇呢。

顾元嘉(调侃):那都没问题,你不记我仇就行了。

三人喝了这杯酒,刚才的吵闹如过往云烟一样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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