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家(2 / 2)

金莺抬头道:“我确实没看到凶徒,只看到你,而我又知道你一定不是凶手,所以不知该如何对爸爸说。”

又道:“其实后来,我也想清楚了,我知道伤害我妈妈的不是你,将来我总是要找到凶手的。我本来想对爸爸说,可又怕说出你来,他不会再让我来看你。爸爸脾气坏得很,我怕他伤了你。”

项北道:“金莺,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论如何,不要告诉他,就说什么也不记得了,什么也没看见,更不要说你那天记得的事情,记住了吗?”

金莺道:“我记得了,可是”

项北道:“你先保证一定做到,将来项大哥会告诉你原因,你信得过我吗?”

金莺道:“信得过。”又道:“那天,我捅了你一刀,你完全可以杀我的。”忽然停住,看项北望着自己道:“我一定做到。”

项北放心的叹了口气,心里并不怕自己有什么不测,只担心金家小女说出来后,会保不住自己的命,他爸爸既然能杀了妻子,也未必不会杀了女儿。

金莺道:“等你全好了,陪我去放风筝,好不好?”

项北道:“你喜欢放风筝?”

金莺点头。

项北笑道:“我还会做风筝,我师娘每年都要放风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

金莺道:“你想你师傅师娘了?”

项北道:“他们一定担心我。”

金莺道:“那你好了,就要回去?”想想又道:“你回去了,还会回来看我吗?”

项北道:“以后我常常来看你如何?”

金莺道:“项大哥,你来看我时,给我带你扎的风筝。”说到些处,一直面有伤凄的脸上绽出笑容,一如上次,要项北带棉花糖的神情。

项北心中酸楚,点头答应。又休息了两天,项北告别张行父女,金莺赶来相送,送了一个自己做的小锦囊,里面装了一些金创药粉。项北接过收好,急匆匆往回赶。

这一日,骄阳如火,项北走到路途上一个茶水摊前,上前向那卖茶水的老者道:“老伯,我要一碗。”那老者头也不抬,转手将手中的茶壶一拍,水直泄出来,正落在前面小方桌前的碗里。项北心中诧异,只见那老者抬手托壶,水注转而直逼项北而来,项北凝神,不闪不避,伸出手掌使出天阙派“落花无意”轻轻将水注拨转,水注反射而出,还是直直落入碗中。

老者依然背对项北,抬脚将整个几案向项北踢来,项北见来势凶猛,跃身闪避,那老者再补一脚,茶水几案飞高,项北心中暗笑,觉得这招式很无赖,就势下盘加重,正准备毁了这几案,却不料那老者扬起脸来,对项北道:“你敢砸我的摊!”

项北一看,急忙收势,反由脚面轻抬几案,双手相托,稳稳立住,放在老者面前,自己躬身施礼。

老者颔首道:“反应不错。”项北喜道:“师傅!你如何在这里?”这老者正是项北的师傅天阙派“横行无忌”白羽。

白羽道:“你师娘担心你,让我下山来接,如果今天再接不着,就要和我一起上少林要人了。”

项北心下歉疚:“师傅,让你们担心了。”

白羽伸手递给项北一柄大刀,道:“物归原主。”

项北高兴非常,项北虽自幼学习各种兵器,但最喜欢的却是大刀,这次出去,师娘陆茶不放心,让他不要带那么显眼的兵器,所以只随身带了一把小短刀,一对匕首,都是师娘亲自给准备的。

白羽道:“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枝节,一路上顺利吗?”

项北道:“在少林一切顺利,是徒弟路上贪玩耽误了行程。”

白羽笑道:“我就知道,你师娘非说你行事稳当,绝不会无事耽搁,一定是出事了,我就说你象我,哪能出来了不借机玩玩。”

项北道:“师娘现在何处?”

白羽道:“还在‘水中居’呢。”又道:“距此五里有个小镇,镇上只有百十户人家,却难得有口好井,产好水,出好酒,今天我们就到那里歇脚。”

项北道:“也该给师娘一个讯息。”

白羽笑道:“小灵儿早就想飞去报讯了。”项北抬头看,却见师娘养的一只白鹰——小灵儿已停在距二人不远的树枝上。

项北抬手,嘴中轻轻呼哨一声,小白鹰立时飞来,停在项北手臂上,欢喜的用头蹭项北,项北道:“灵儿,让你也担心了。”

两个便给小白鹰的脚环管里装上口讯,项北放飞灵儿道:“今天辛苦你了。”小白鹰在二人头上盘旋一会后飞去。

项北跟随师傅到这个小镇,只见小镇上有三三两两的马车出入,装运的都是酒。白羽早就按不住,拉着项北进了一个小酒店,两个各要一大坛,肥鹅熟鸡摆上来,白羽道:“项北,一路上辛苦了吧,快吃快吃。”说完自己先就着坛口喝一大口,叫道:“好酒,好酒。”项北喝了一口,觉得口感还不错,但并不淳绵、酒力也一般,不过,这样的小地方有这样精致的酒,也很难得,更难得与师傅一起,两人都是心情极佳,当下也道:“不错。”

小二听见人夸,就道:“两位客官别看我们的镇子小,产的酒却也小有名气,这十里八乡的酒商不少都来这里买酒呢。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里呀,是靠井吃井,这镇上有三口好井产好水,酿出来的酒,香飘十里!”说得白羽和项北都笑起来。

项北道:“这酒可有名字?”

小二道:“这酒因由三口井闻名,所以我们这里的酒就叫‘三口井’。”

项北道:“名字不错呀。”

却听得旁边一位客人道:“什么好酒,不过是些甜水!”接着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仿佛是重复这句话,却又语气不同:“什么好酒!不过是些甜水。”说完好象还微微叹了口气。

项北回头看去,只见后面两个小桌边坐着两个奇怪的人,两个都穿灰色衣服,一个身形魁梧,一个瘦弱,两人的脸都黑黑的,因为太黑看不出什么面容,他们各自坐在一张小桌边,可点的酒菜却又一模一样。

小二听得这两个的话,有些不高兴,道:“两位客官可是喝不惯这‘三口井’?要不,我给二位重上茶水?”

魁梧的一个道:“我说这酒不好,你就不让喝了?”

另一个也立刻道:“我说这酒不好,你就不让喝了?”

前者声音舒缓平直,后者声音有些反问喝叱。

只听小二道:“客官既还要喝这酒,那再给两位上一壶?”

只听那魁梧的声音道:“两位上一壶?”

另一个也道:“两位上一壶?”前者还是不紧不慢,后者这回却有些反应迟疑,声音中透着隐隐的不安。却突然又听得一个声音道:“两位上一壶?”有些故作认真,却原来是白羽,觉得这两人有趣,也跟着说话,项北心中暗笑。

小二道:“那,两位一人一壶?”这两位都不做声,白羽也看着他们二人,过了好一会,那身材魁梧的道:“还是给我上一壶新茶吧。”

另一个灰衣人的声音仿佛因前面这人的话而有些轻快,也道:“还是给我上一壶新茶吧。”

白羽也道:“还是给我上一壶新茶吧。”

小二看看这三人,过一会果真给三人一人上了一壶新茶,项北看看自己桌上这壶新茶,有些哭笑不得。

那身形魁梧者道:“这里有花生吗?”

白羽一直等着他说话,反应比另一灰衣人还快:“这里有花生吗?”

那瘦弱的灰衣人刚刚说出:“这里有…”就发现被白羽抢了先,只得硬生生收回后半句。

小二看看他们三个,便问那魁梧者:“是要油炸的?还是煮的?”那人道:“油炸的。”只听白羽和另一黑衣人几乎同时道:“油炸的。”小二只得又给三桌各上一碟油炸花生米。

三个桌子吃着喝着,白羽却再没心思和徒弟说笑,一直注意着那两桌的动静,生怕再有什么话,给那瘦弱的灰衣人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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