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 刺绣(1 / 2)

赵参呆了半晌,忽然扑过去道:“那李真?李真是,”

谢茹惨然一笑:“李真是李媓的儿子,与你无关。那时要真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会一掌拍死他,不让我们的存在影响你们,我那时真的喜欢你,喜欢姐姐,喜欢到,你想不到程度。好好照顾真儿,他是李家唯一的根了。”她微微闭上双目,含笑而去。

赵嵘诚呆立着,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因果。心里想着,姨妈真是一个奇女子,作为女人,她的情感、手段、做法,说不清道不明,都透着非常;可作为一个妻子、母亲,她就象一碗水,清清白白,润泽丰厚,一见到底。

赵参父子都呆了半天。赵嵘诚此时看父亲,一个时辰之内就象是老了许多,瞠目而坐,木然相向,有些不忍,轻声唤道:“父亲,父亲。”

赵参却呆呆的想:如果谢茹的话是真的,我岂不是既对不起谢玉,也对不起谢茹?洞房花烛夜,我和别的女人同眠,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对我,比我想的还要情深义重。谢茹呢?如果真对我有情,她替别人上我的床,声声听的都是唤别人的名字,第二天就风雪出关,又是什么心情?而今,我却还亲手杀了她。这两个偏又是一对姐妹。我害死了她们,我先害了姐姐,如今又杀了妹妹。如此一想,心中好象无数个结,怎么也解不开。

赵嵘诚看久唤无应,心中焦急,微用力一掌击其冲灵、百会,赵参刚刚急怒攻心,血涌上来,其后又悲怨难持,那血块郁结,上行无路,下行所阻,被这一击,赵参吐出一块紫血来,登时觉得耳清目明,好了许多。

看看眼前的儿子,又忽觉人事间许许多多事情,都无甚重要:你母亲就算是骗了我又怎么样呢,我若不计较,还可以一家三口快乐生活。又看看谢茹的尸体:你骗了我又怎么样呢,我若不计较,你还可以母慈子孝。真正铸成大错的,正是我呀。

如此一想,站起来对嵘诚道:“以前有你和你母亲撑着我的那点雄心,现在都成灰了。我想将这生意交给你和李真打理,我自去寻了你母亲的墓,”

说到这,两人才想起要通知李真,嵘诚本想告诉父亲,他已是中起的继任帮主了,自然是要回中起的,但想想,先找到李真再说,便道:“李真现在何处?”

赵参道:“他出去验一批货,另去取几种丝绸样品,也看看货商的绸庄,这些都是我们买了要运回关内去卖的,按日子不出三天就回来了。”

赵嵘诚道:“他回来见姨妈突然去世,又该如何对他说呢?”

赵参也觉这些事情很难说清楚,当下道:“如今倒是先安排好你姨妈的后事要紧。”

父子两人都觉那一种悲空空的感觉,还不如有恨有情有怨时的悲切,尽管难受,总有期盼,总有落脚处,而今这一种难过,却是飘乎乎的,不知道应该落在何处,就好象那伤口明明好了,里面却还在隐隐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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