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2 / 2)

那天他们去了海边,小猫也跟着一块去了。

宫源发现,不仅是小猫,连漫天飞翔的白色海鸟也喜欢围着宫凌转。

“你是德鲁伊吗?”宫源忍不住吐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宫凌身上有种奇妙的气场,让人觉得无害,就像第一次在家见到他那样,否则那天也不会跟着去他家吃面。

虽然俩人在海边玩了好半天,笑过也闹过,小猫也跟着跳啊跳的,但奇怪的是,宫源总觉得和他有些疏离,永远隔着一堵墙。

哪怕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宫源对他还是了解了个寂寞。

太阳一点点没入海水里,金橙的余晖把世界变成了一盏小橘灯,海面上撒了无数的金子,随着波动熠熠闪光。

宫凌对他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宫源和他并排坐在海边的大礁石上看日落,小猫蜷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宫源第一次觉得这片海原来这么好看。

那金橙色的一幕就那么永久印在了脑子里,就那么过了很多很多年。

时间再向后推,来到了15岁那年阳光灿烂的中秋节。

宫凌死在了他的面前,因为癌症引起的器官衰竭去世的。

他死之前一刀捅在了沈青凤的肚子上。

无论是他的死还是他杀人,宫源都直接被干懵,不知道先接受那个比较好。

宫源懵懵懂懂地过了一个星期,总觉得是在做梦,直到他的尸体被丢进了火化炉,他才正式反应过来,那么大一个人真的不在了。

他和宫凌关系算好吗?其实宫源不是很确定,他知道自己到最后也没能走进那堵墙,宫凌有时说的话,自己还是不太理解。

在他死后的一个星期,宫源路过海边,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栋还没拆掉的破楼楼下,鬼使神差地上了二楼。

房间还是那样,虽然简陋,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上多了一盆牵牛花,枝干爬满了防盗窗,开出一朵朵紫色粉色的花。

房间里相比之前多了很多书,桌子上放不下就散落在地上。

宫源走进去,简单把门带了一下,没完全关上。

他把散在地上的书拾起来,宫凌有时会说他看过的书,但他不是很感兴趣,于是宫凌就不提了。

那时要是表现得感兴趣一些就好了,宫源想。

他一本本捡书时,发现居然还有本《时间简史》,正当他惊讶宫凌居然也会看这种书时,一本笔记从里面掉了下来。

笔记本很薄,宫源翻了翻,里面大部分都是空白,只有中间一页写了两行字:

“救救我吧”

“我想离开这里”

宫凌可从来都没和他说过这些!宫源皱起眉头,他之前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求救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

还有,他想离开这里,这里指那里?这间房子?还是这个鸭粥市?离开这里后,他又想去哪?

宫源使劲搜刮脑子,即便是和他做朋友以后,他俩相处的时间也很少,他总是有工作要做,四处不停地打工……

而自己也有一堆学业要忙,学校开始严格管制,晚自习上到很晚……

他仔细想和他一块时候的细节,想想他之前有没有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的话……但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到最后连宫凌得癌症都不知道。

宫源扶了扶额,这时他听到门那边“吱呀”一声,他下意识以为宫凌回来了,可下一秒又想起了那个火化炉。

宫源看看门口,有风把门吹开了。

他抬头看看窗户,牵牛花们一动不动地开着。

不知为什么宫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段时间有人给这些牵牛花浇水吗?他杀人这事也很不对劲,还拿着刀冲向自己,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不对,刚才哪来的风?这些牵牛花一动不动的,哪来的风?而且也没有感觉到有风吹脸上啊!那门是怎么开的?因为没关严吗?但是那个门的合页部分还是挺紧的

宫凌心脏忽悠一沉。

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双旧拖鞋,可刚刚地面上除了书什么都没有。

后背的寒毛一根一根悄悄竖了起来。

他大着胆子看过去,看见宫凌站在他面前,白短袖,黑裤子,就像他死前那样。

“啊!啊!”宫源想都没想,一把将手里抱着的一堆书全数投掷过去,转头就跑,冲出门的时候差点摔一跤,他就这么连滚带爬的跑下楼梯,本来就不咋结实的楼梯差点被他踩断。

大热天里却感觉浑身冷的要命,他不顾车流跑过马路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疯了。

但事实上也差不多,他回到家里就发了高烧,说了好几天胡话,他总觉得房间里有另一个人,就像中秋节那天一样,拿刀往他脑袋上扎,有的时候他能躲开,有时躲不开,头疼得要命……

中间去了好几家医院没有什么效果,最后是回村儿里找了个师傅做做法才缓了过来。

爸妈吓坏了,他们原先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嗤之以鼻。

后来他们对自己说,将来要么当兵,要么当警察,那些奇怪的地方全部不许去!

宫源也吓坏了,简直离谱!他听父母的,他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这些事了。

但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在无事度过20年后,又发生了件离谱的事:

蒸蒸药业的董事长牛有财竟然暗中往药物里掺过量成瘾致幻性物质。

搞得现在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回收市面上的所有药品,顺便还要把牛有财捉拿归案。

宫源穿戴好装备登上了车。

抓捕行动异常顺利,为了以防万一,出动了十多个人。

可当他们踹开15楼办公室的大门时,却发现牛有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众人大吃一惊,所有有人全部提高警惕。

经过检查,牛有财没有死,还在他脖子上发现了一个新鲜的针眼。

“马的!又来!”赵组长啐了一口

类似的事情最近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受害者有时是要捉拿归案的犯人,有的时候是无辜群众。

这个人的作案相当随机,连牛董事长这样有身份的人如今也遭了毒手。

但若说毒手也不太恰当,他们只是被打晕,性命倒没受到威胁。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不能不管!

是一个人这样做的,还是一群人这样做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里是15楼,不管是上还是下,都需要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将他打晕扎针的人有可能还在这栋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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