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正北19（1 / 2）
在顾安生与言维若离开不久，身穿青黑色铠甲的小队来到了大楼下方，领头之人审视着面前的建筑，怀抱石盒的队员立即上前放下石盒，双手贴在石盒的左右两端，淡粉色的晶莹溶液从他覆盖铠甲的双手上溢出，又慢慢渗入石盒中，令石盒发出了一阵不规则的抖动。
这一过程维持了片刻，该队员停下手头的动作汇报道：“根据分析，这栋建筑不含有原矿石相关工艺，也并非是103型血溶剂的产物。”
作为新纪元第三队的队长，这个结果出乎领头人的意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这就是派我们来长君的原因吗？”
心下推敲着这次行动可能隐藏的用意，他做出了一个简单的手势，随即汇报完毕的队员立刻响应命令，双手再次贴在石盒的边缘，并加大了淡粉色溶液的供给。
“咔嚓嚓！”
这以深蓝色矿石构筑的正方形柱体发出一阵齿轮转动咬合的声音，弹出了内部镂空的储物盒，紧接着一堆同样以蓝色为底的蚁科动物从中飞出，它们的触角闪烁着深红的光点，翅膀有着明显的合金构造，像是生物与仿生肢体融合后的产物。
在怀抱石盒的人有意操控下，这群尖兵立刻向大楼飞去。
通过黑色目镜上被分成无数六边形的方块，蚁群的指挥者能看到它们见到的一切，甚至还能命令个体完成一些精细的动作，这种操控生物的技术已不单单是科技，作为第三队的队长，身披厚重铠甲近乎三米高的领头人知道这份能力的来源。
那是一个与长君市同样诡异的都市，内部生活的个体在原矿石的长期影响下，已经成为拥有三具身体的非人之物，他们最显著的能力就是操控其他生物，尤其对那些灵智偏低的物种有奇效。
自己队伍内能够指挥朱蚁的队员正是经过了一场特殊改造，获得了一具被捕获的三身人脑前额叶才拥有了这份奇异的力量，但他也仅能操控这些已经被伴生矿合金与103型血溶剂改造后的生物，更多的就超出他的能力范畴了。
想到这趟行动中可能的收获，他的心情不免有些激荡，“就算完成其中一个目标，我手中的权力也会更上一步！”
这时手捧石盒的队员已经完成了对大楼下方的调查，“报告，根据该地区原有图像的比对，这栋大楼有着拼接的痕迹，部分建筑都变成了楼内的一部分，其中一楼含有大量采用不明文字描述的产品，通道内还有数道材质不同的门，从二楼开始道路结构发生紊乱，并且有一种未知结晶构筑的墙壁不断出现，其内部存在拥有生命特征的人类……”
洋洋洒洒的汇报后，对方说出了结论，“推断，该建筑的出现可能与殷商有关。”
“殷商？”
领头之人念出这两个字，心中闪过了有关这个称谓的情报，谋定而后动是他的准则，“一手推动世界变革，又渐渐消失的跨国贸易公司？世界变成这个样子后，你才出现？还真是会挑时候。”
他仰头看着大楼顶端凸起的边缘结构，心下有了决断，“将情报传送回总部，没有特殊命令前，跳过这栋楼。”
“是！”
“d4，天空被黑暗笼罩时产生的异常点都在哪些位置？”
“除了你目前所在的大楼，另一处位于东南方。”
“东南？二队执行的侦察任务就在那个方向吧？”
“是的，根据d3近日获取的情报，消失的马尔库斯似乎再次出现了。”
“那座填海建城的都市？”
“是的。”
“有意思。”
思考着d4给出的情报，领头人下达了命令，“先调查东南方发生的异常。”
“是！”
整齐的应答声令周遭的尘土飞扬，领头人走在最前方心中盘算起来，“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能在庆典前从二队手上分一杯羹。马尔库斯，可别让我失望啊。”
大楼的正北方向，已经走远的顾安生与言维若突然停了下来，后者有些好奇地看向东南方，脸上浮现出一种面对岔路时的犹豫，这情况已经出现过几次，顾安生索性找地方生火造饭。
他也没想麻烦言维若，自己就着编织袋内的泡面和一口铁锅两下便收拾利索。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少便利的地方，单是街道两侧缠绕在墙壁上的翠绿植物就是很好的燃料，虽说点燃的过程中会时不时出现尖啸和致幻气体，甚至锅底的火光也是一股黝黑的色泽，仿佛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正在地狱起舞。但只要忽略了这些，煮出来的面甚至比平日里的都香甜了几分，顾安生也不管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变化，只是一个劲的喝汤吃面。
片刻后拍了拍肚皮的他，又拿着这些绿色植物当作涮洗的用具，只是轻轻一刮，锅底就恢复了光亮的色泽，只不过顾安生发现内部反射出的图案已经带着股黑烟，甚至连锅底都仿佛变作了一张人脸。
瞅了片刻，顾安生问了句，“会说话不？”
这人脸立刻变作一副狰狞五官，血水从他面部不断流淌，顾安生皱着眉头摸了摸锅底，察觉内部并没有液体流出这才放心的说道：“要是弄脏了，我还得重新洗一遍。”
他面无表情道：“打个商量，我不对你做出某些过激的行动，你也别影响我吃饭，怎么样？”
话虽是协商，但少年的神态乃至语气都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霎时间退场了好一会的金色微粒再次上线，打着旋缠绕在了铁锅表面。
瞬间，锅底的那张人脸惊恐地消失在了黑色的火光下，顾安生也顺手将它送回了包内，和金色微粒虚空击掌后，他不免感叹了一番，“唉，这叫什么事啊，吃个饭还得和锅打个商量，日子久了谁受的了？”
言维若也习惯了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倒不如说两人相处地挺融洽，颇有种意气相投的感觉。
见言维若终于做出了决定，顾安生问道：“想好了？”
言维若随手从地上捡起三块石头，正北方两颗，东南方一颗，将其摆在了地上，“现在有三个去处，十五天后我们要回来，你觉得我们该去哪里？”
顾安生没问为什么十五天后要回来，指着北面的两颗石子道：“这不正好顺路，一次能去两个地方。”
言维若缓缓摇头，“可东南方就没机会去了。”
顾安生顺势道：“那就去东南呗。”
言维若再次摇头，“只去一个地方可太不划算了。”
顾安生瞪着死鱼眼，站起身向一侧的二层小楼走去，“那你慢慢想，反正还有十五天，不着急。”
他也不管言维若是否听见，走到了虚掩的门口推门而入，躲过扑面而来的灰尘，顾安生扫视一圈，底层的这间屋子已经不剩下什么，除了一些残破的家具和某些未知用途的器械，只有一侧的窗帘还算完好，盯着身后灰尘中的脚印，顾安生缓步而行，绕了一圈过后他找到了通往二楼的路和特意隐藏起来的地下室。
顾安生没有着急进入，回到了窗台前拉开了泛黄的窗帘，在这昏黄光芒的照射下，屋内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辉芒，“是因为在屋内？所以才没有被异化？”
铁锅的异常和屋内的陈设形成对比，顾安生不确定自己的推测是否准确，轻轻将手抬起，撒入屋内的光芒立刻汇聚在了他的掌心，这是他新生后发现的一种能力，可以令某些异常之物显形，果然屋内聚拢的光芒转变为黑色烟雾，黑暗中顾安生轻轻攥起手掌，这些黑烟立刻变作丝线缠绕在他的腕部，当这部分丝线沿着手肘涌入顾安生的双眼，他的眼球散发出白色荧光，看清了屋内的所有事物。
顾安生将窗帘拉起，走向地下室，地毯下腐朽的木板一触即溃，顺着台阶顾安生一步步进入这黑暗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