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诛32（2 / 2）

“要不要放火？”陈汤看着在不断撞击下仍旧艰难屹立的大门问了一句，甘延寿却只是摇了摇头，道：“撑不了多一会儿的，等等便是。”说着，甘延寿忽然小声对陈汤嘀咕道：“不过，我先前着实未曾想过竟然真的能成……子公，我等竟然真的灭了这北匈奴？”

陈汤笑着摇摇头道：“君况再等等，见到郅支单于的首级再说……”

“轰！！！”的一声，本就残破不堪的大门轰然破碎，而后整体向内倒去，郅支城最后一道已称不上“防线”的防线破碎了。

可还不等门外兵士们欢呼，门内突然冲出了一匹马，马上骑士的弯刀快若流星，两个正抱着撞柱的兵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直接割断了喉管。随后一匹接一匹的战马从门内奔驰而出，撞倒了来不及躲避的联军兵士，一百余匈奴勇士在簇拥着他们的单于发起最后的冲锋！

“杀！！！”郅支冲在所有人的最前方，骑士们如同一道锋矢，角度刁钻地杀入门外联军尚且分散的阵列当中，四下里兵士们纷纷躲避惊走，躲闪不及的要么被弯刀割去头颅要么直接被战马冲撞践踏而死。一时间挡者披靡，门外联军竟是有要被这区区一百多人杀散的迹象。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长矛手过来！”杜勋高声叫嚷着，他自己也干脆丢下长剑夺过身后战士的长矛迎着匈奴人的马队而上。董礼没拉动他，跺跺脚也抢过一柄长矛冲了上去。

混乱中，杜恒显得无比冷静，他早就知道这已是最后的决战了，而他也知道那个被尊为匈奴单于的家伙不可能不战而降。于是乎，他抢到了一处矮墙，他站在矮墙上在黑夜中借着月光冷静地寻找对方的身影。

这并不难，冲在所有人最前方、呼喊最为狂热的那个便是单于了。漆黑的披风在两军阵列中显得无比肃杀，但在月光下却显得如此醒目，那黑熊一般的身躯仿佛一座杀神。杜勋等人临时组织起来的阵列被轻易撞碎，若非董礼跟进的快，杜勋甚至可能直接被战马踩死。

而此时，杜恒已然拉满了战弓。他死死盯住那永生难忘的身影，嘴里低声念叨的却是他父亲当年被割去头颅前对匈奴人大声喊过的话：“尔等如此残杀汉民，便不怕我大汉天诛么！？”

三指松开，弓如霹雳弦惊！原本冲在最前方的匈奴单于战马突然人立而起，直接将那黑熊般的身躯掀下了马背！

战场短暂的安静了片刻，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随后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爆发出最为炽热疯狂的声响。

“杀了匈奴单于！”

“保护大单于！”

甘延寿不等旁人回应，他直接拔出宝剑冲了上去，陈汤也冲了上去，杜勋、董礼、安提高努斯俱都换上了短兵器，所有联军不论汉、胡都仿佛疯了一般涌了过去，全然不顾那一百余匈奴骑兵还在冲阵。

刀剑纷乱，此时郅支城头已然月上中天，月光却依然被刀刃折斩得凌乱不堪……

终于，片刻之后，一只染血的手臂高高扬起，它拽着一只黑熊般狰狞的头颅。半边身躯已经被鲜血浸透的杜勋高举着郅支的首级，傲然吼道：“单于已死！军侯假丞杜勋手刃匈奴单于！降者不杀！”

联军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仅存的一些匈奴骑兵有的哭喊起来自杀一般冲入了联军阵中，有的则黯然勒马，翻身跪倒在地。身后内室中，戈旦和一众未跟随郅支冲阵的匈奴名王、贵族已然解下了兵刃跪倒在门口处，伏地痛哭……

建昭三年，甘延寿、陈汤矫制出兵，杀匈奴单于于郅支城……